『提醒我填完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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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颜粉
开花水仙

  萧岐  

第二章 卧纵云不知半晌贪欢

  又是这个梦。

  漆黑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海底的游鱼用鱼鳍微微蹭过他的后背,女子的笑声若有若无的,如同春日划破涟漪的新燕,忽的传近倏尔又远了。

  穆郎从未见过海,可他却笃定那是海。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他只知道每当入夜深沉他都会在那片海里下坠,当烟花半醒金色入眸他便醒了。

  “娘,我又梦见海了。”穆郎揉着眼睛软着声儿说。

   耳边是王伯均匀的鼾声,一声又一声。小手推开了窗,繁星缀入黛蓝色的汪洋里。

  “娘,阿郎想你。”

  “倒霉的谁开的窗!冻死个人!”王伯一把推开穆郎拉紧了窗,瞪了穆郎一眼说,“倒霉鬼,小小姐买了你不是让你来想家的!”

  穆郎眼睛有些红了:“我叫阿郎,不叫倒霉鬼!”

“你娘都舍得卖了你还想她作甚?给我滚回去睡觉,明儿还得干活。”

穆郎瘪瘪嘴,一时没忍住,断线的泪珠便开始一滴一滴滑下来。

寻常孩子这般哭早被王伯丢进柴房自个儿哭个痛快,反正门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冻死了怪他命薄,可穆郎生一哭起来,不说那眼睛杏似的肿着,光说他那声儿,先是身体微微颤动继而发出些呜咽,忍不住时才漏出一两声抽泣声,只顾着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掉,可怜的紧。

  “你欺负人,娘喜欢我的,虽然娘亲喜欢大哥阿姊多过阿郎,虽然娘亲最先卖掉的是阿郎,但是白日凶巴巴的娘亲会在晚上给阿郎唱好听的歌谣。”

  穆郎也不管王伯在听与否,一边哭一边说道:“每次惊醒,娘总是一次又一次抱着阿郎入眠。”甚至娘还寻来了贝壳挂在阿郎的脖子上,只为让他不再惧怕梦里的那片海。

  穆郎哭得磕磕绊绊,毕竟还是个孩子哭着便睡了过去,苦了王伯扔也不是放也不是。

  穆郎是个乐观过了头的孩子,晚上还哭得不成人样,白日便又嘻嘻哈哈抱着他的扫帚耍猴似的在山门玩雪。

  娘是喜欢我的,这儿有吃有穿,阿郎能活下去的。

  虽说有吃穿,可穆郎不过是个杂役,纵云门自是不会让他习字。他每日不过扫扫落叶擦擦石阶偶尔需要跑跑腿,慢慢的也弄清了纵云门。

刚来的时候王伯拿着画像让他认人,可他一直记不清,远远看到人来了立马脚底抹油就是溜,被骂了几次后才知道每天板着脸胡须老长见谁都不愿说话的是老掌门樊解,那日把他拎到山门的是老头的大弟子江明,穿红裳的是小师妹樊莹,看姓也猜到是掌门的闺女儿。

纵云门比不得其他名门大派还有什么长老护法云云,除了他们三便都是些外门子弟,多是无法谋生投了纵云门混口饭吃,这些人都是不需要穆郎记的。

和他一样的杂役他就不清楚有几人了,但是他命好被扔了个好地方,每天负责清扫即好,若是被扔到伙房那可是整日忙得昏天暗地哪有空想这些。

后山是去不得的,前山是要迎客的,乱跑要是撞上练剑的门中人,命可就被试剑用去了。这可憋坏了穆郎,本就是好玩好动的年龄,这也不行那也不准偏生他确是无法动行,他只能集了那些落叶折腾。

没人看得懂他拼的啥,人不似人,物不似物的,老被旁人嫌厌扫了去。

当他又摘下第三套桃符,第三次迎回屋檐下的旧燕时,眼前一黑被人打晕了去。

等穆郎醒了,坐在他面前的是个黑胡子的道人,他捋着胡子手里拿着写着四个大字的幡,活脱脱江湖骗子的样子。

穆郎冲他看,他也冲穆郎看,两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你这娃娃好生奇怪,不哭不闹也就罢了,不好奇贫道是谁?”

“你不是叫贫道吗?”穆郎头一歪手一挠,像是不解为何那人这般询问。

  道人气得吹胡子:“不识好歹!贫道好歹救你一命。也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山头除了妖怪就是傀儡怎么还会有你个活人。”

穆郎五岁扫山门,三年时光除了干活便是拼树叶,哪里懂得什么是妖怪什么是傀儡。他从兜里掏出压干的树叶碾碎,无聊得在桌面拼起来。

  又是奇奇怪怪的样子,道人却面露惧色起符将叶子烧个干净,顺道还把穆郎的“存粮”销毁得干净。

  “你嫌命长我还不想丢命呢!妖怪家的东西能带出来吗?不怕人家摸着气味找上门?”道人这回吓得连贫道的自称都不说了。

  “我就拼个小人·······”穆郎坐在凳子上,两腿不停的晃,撞得桌子“框框”响。

“小人?”

“是呀,纵云门的人不是我吹,我都能用树叶拼出来!那个凶巴巴的樊莹屁股后面拖着三根红尾巴,老掌门去年开始身上就老是堆着羽毛——”

师承钧天教的青崖真人惊掉了手里的茶壶:“你说什么?”妖怪再大胆也不会放任自己露形,他怕是救了个天生有异的孩子。

穆郎满目的迷茫:“我能拼人。”

“后一句!”

“樊莹有尾巴掌门有羽毛。怎么了?人不是这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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