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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岐  

【Lothwen】第五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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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贡和艾达瑞安在伊锡利恩又逗留了一段日子,艾达瑞安觉得,洛斯玟如果安安静静抱着她的猫,不总是想出那些整他的怪点子,这样真是个漂亮的好姑娘。

 

       安安静静的洛斯玟会站在廊檐下,让阳光的光束绕过她的睫毛,她的宠物吉尔会挠挠她的白色长裙撒娇似的求主人的关注。

 

       安安静静的洛斯玟会俯下身,小心翼翼的盯着枝叶的脉络,直到那滴露水轰然落地。

 

       安安静静的洛斯玟会逆着晨光,趴在桌前,一页又一页的翻着前人留下的瑰宝。

 

       安安静静的洛斯玟会伏在莱戈拉斯的膝前,听着父亲吟唱那些已经安然于尘土却依旧鲜活如昨日的歌谣。

 

       安安静静的洛斯玟也可以不总是那么安静。

 

       不是那么安静的洛斯玟会像散发着金光的银蝶绕着莱戈拉斯打转,一下子就扑到了他怀里,有时候莱戈拉斯为了抱住她甚至会难免散落一些公文呢。

 

       不是那么安静的洛斯玟会被吉尔蹭的哈哈大笑,弄乱了一头精致的金发却始终对她的猫丝毫没有法子。

 

       不是那么安静的洛斯玟会在清晨带着花篮跑进树林,伊锡利恩的人们总是在花香满盈中醒来的,传说梦中的小精灵会将鲜花放于窗台,这可是一天好运的开端。

 

       还有些时候洛斯玟会站在树枝上,艾达瑞安抬头就能看见她,金发的小姑娘着着白裙,身后是层层叠叠的翠叶将她的白裙也染得有了些许绿色,转眼轻盈而落如同一片浅绿飘然入梦。

 

       然而更多的时候,洛斯玟会从角落突然窜出来吓艾达瑞安一大跳。

 

       洛斯玟会把吉尔放艾达瑞安的被窝里,艾达瑞安冷不丁的被猫尾巴扫了一脸。

 

       洛斯玟会甩给艾达瑞安一个大大的鬼脸,可是艾达瑞安怎么也追不上洛斯玟,这可丢死人了!

 

       洛斯玟还会在艾达瑞安练剑的时候故意的捣乱,艾达瑞安砍哪个木头她就用她的小弓箭提前射出一箭。

 

      洛斯玟很宝贝她的猫,这是毋庸置疑的,她几乎走到哪儿就把吉尔抱到哪儿,而那只白猫体态轻盈,常年迈着优雅的步伐游走在精灵的宅邸中。艾达瑞安其实很喜欢它,可是他不敢去摸,自从一见面就和洛斯玟吵架后,他俩总是不能好好的相处一室,吉尔身为洛斯玟的爱猫又怎么会善待艾达瑞安呢?

 

      那天艾达瑞安一如以往的经过洛斯玟最喜欢的那颗榕树,可是没料到的是,他抬头一看,洛斯玟并没有像前几日一样带着玩笑的颜色,只见金发的小精灵把弓箭的弓弦拉得满满的——直指艾达瑞安。艾达瑞安见识过洛斯玟的箭术,她没有在和他开玩笑。

 

    “走开!这里不欢迎你!”

 

      洛斯玟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

 

    “洛斯玟?”艾达瑞安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前几天还和他相互打闹的女孩怎么会突然的剑拔弩张起来。

 

    “我讨厌人类的孩子!”说着竟然还松了手,那支羽箭死死的钉在了艾达瑞安的脚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艾达瑞安只得走开,他头一回因为洛斯玟的行为去找了阿拉贡。

 

       阿拉贡叼着烟斗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艾达瑞安的头。

 

      “莱戈拉斯他,太宠洛斯玟了,他从未告诉过繁花关于时间的事情。”艾达瑞安没听懂,正想问时伊锡利恩领主的声音夹了进来:“吉尔死了,因为几个孩子的无心之失。繁花她,从来都不知道死亡的含义。”

 

      “准确来说,她的世界里,死和杀死是同一个意思。”

 

      “艾达瑞安,每个种族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普通的人类有他们百年的时间,努尔曼人有他们数百年的时间,而精灵拥有永恒的时间只等不知何时的突然打破这永恒。”

 

      “我之前和繁花谈过吉尔的问题,她并不懂,阿拉贡,我的朋友,死亡太过悲伤,我不想她在她绵长的生命里过早的品味这杯苦酒。”

 

       吉尔已经很老了,对于猫来说,这已经是很长的一生了,它被几个过路的调皮的男孩突然吓了一跳,没有踩稳狠狠从树上摔到了地上。普通的猫哪里会怕这么一下,然而吉尔真的太老太老,以至于再也没有爬起来。男孩们见自己闯了祸害怕的不知怎么办,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不敢看伊锡利恩领主,可是那位俊美的金发精灵领主只是让他们不要自责,赶快回家去。他们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他们听不懂那个女孩子说了什么,只知道回头看时,莱戈拉斯无奈的看着跑远的女孩,伸出的手缓缓垂落。

 

       “我······我最讨厌Adar了!”

 

        好熟悉的话啊。

 

        莱戈拉斯望着洛斯玟越跑越远的身影,恍惚间把她和另外一只小精灵重叠了。落下的红叶这是要回树枝几次?已经融入大海的水滴大抵能回溯到溪流的源头了。

 

       “我······我最讨厌Adar了!”

 

       小精灵从巨蛛嘴下救了一只幼鹿带回了家安心调养,小鹿伤好后每天陪小精灵玩耍,吃饭、睡觉,对幼鹿的照顾小精灵事无巨细的全部亲力亲为。然而就在那天,跑向他的幼鹿突然抽搐倒地,小精灵喊来了他心里无所不能的父亲,他以为在父亲手下小鹿能安然无恙。然而父亲却宣布的小鹿的死刑,巨蛛的毒液早就嵌入小鹿的骨髓,这些日子的小鹿只是想要救了它的孩子能够开心。

 

       明明救回来了,怎么会死呢?父亲一定可以救的,为什么不救呢?

 

       蓝色的双眼被泪水盈满,小精灵甩开了父亲的手,说:“我······我最讨厌Adar了!”

 

        一样的任性,一样的无所怪罪。

 

       可是,洛斯玟,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死亡的含义。

 

       你将在世间遇到许多美好的事物,可是他们多数会比你短暂,这份血脉中的哀伤,你还太小,我不想你懂呀。

 

        即便你会怪罪我,我依旧不想告诉你,我最最可爱的繁花,我不想让阴影罩上你的灵魂一丝一毫。晚一日明白永别的锋利也是好的,晚一日知道精灵的夙命也是好的。

 

 

       艾达瑞安第一次见到洛斯玟哭成这个样子,金发的小女孩一身精致的白裙此时脏兮兮的,她蜷缩着身子抱紧双膝死死贴在长廊的廊柱边上。艾达瑞安轻轻扯了一下洛斯玟的衣服,刚止住的眼泪又刷的一下下来了。

       “洛斯玟,我代他们对你,对吉尔道歉。”

       “道歉也不能还我吉尔!”

      “洛斯玟,莱戈拉斯大人很伤心。”

      “我······”

       艾达瑞安半跪在长廊的台阶上,仰头看着洛斯玟紧咬的嘴唇:“别哭了,要不,要不我·····我赔你······”还没等艾达瑞安把猫说出口,洛斯玟却说:“吉尔是白的你是黑的,你赔什么赔!!!!!”

       可是洛斯玟这时候觉得,这个黑发的男孩子也不是那么的不顺眼了。

 

亲爱的尤力安先生,

祝安好。

       我很喜欢您送我的猫,很抱歉因为我的失误吉尔(那只小白猫的名字)发生了很遗憾的事情。这本是您打算送给不知名的姐姐的猫,转送给我后居然被我——我真的太抱歉了,请你原谅我。

                                                                                                    洛斯玟

  

       艾达瑞安和洛斯玟说,如果实在过意不去那么和吉尔的原主人说说会不会好些?洛斯玟于是就写了一封信,她将信交给了去往长湖的商队。她和带队的商人说:“那个哥哥有卷卷的褐色短发,脾气不太好,灰色的眼睛很漂亮!叫做尤力安。”

       可是在长湖,商人找到了尤力安,可是他不是褐发灰眼。他也找到了褐色卷发的,不是是长发就是不是灰色眼睛的。这可怎么办?这位小小姐他可不想得罪。这时有位年轻人走了过来,褐色的卷发,灰色的眼睛,他说:“这是长兄的信吧,长兄出货的时候遇到了意外,交予我就好。”

 

亲爱的洛斯玟小姐:

祝安好。

        很荣幸您还记得家兄 ,听闻吉尔的事情我对此深抱遗憾。家兄如今已经离家已久  抱歉无法传递消息,但是家兄性格向来爽朗,必是不会在意您的小小失误。

                                                                                                    尤里斯

 

       如果那个孩子不知道死亡,何必不做谎?让她继续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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