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Ⅱ
深蓝逐渐被暗色侵蚀,冰冷逐渐包围身躯,精灵蓝色的双眼却无法再看清任何东西,耳边就连激流声都慢慢消失了,原以为会就此阖上双眼,原以为······
一阵大力拽住了莱戈拉斯的手,莱戈拉斯下意识的攥紧了对方,混乱中精灵只能估摸出对方是个身量和他大致相仿的青年。青年拉着他一路向上游去,风浪好像是平息了,阳光重新散落在这一片海面上,青年带着莱戈拉斯破水而出游向了停在不远处的船只。
莱戈拉斯保证,在渡过的几千年里他从未见过人类的手艺下能搭建出这样精美的船。青年迅速攀着绳梯爬上了甲板,伸出了手示意爬了一半的莱戈拉斯拉住他。刚从水里上来的两人着实都狼狈的要命,青年湿答答的黑色卷发紧紧的贴在脸颊,然而当莱戈拉斯拉着青年的手半个身子攀上甲板,抬头望向青年时,精灵的瞳孔骤然收缩。
船很大,设施一应俱全。青年翻出了船舱内换洗的衣服让莱戈拉斯换上,待精灵接过衣服青年就急忙忙跑了出去不知道是要急着要干什么。莱戈拉斯将湿淋淋的猎衣放置一边套上了青年拿来的衣服,白色的布料穿着十分轻薄透气。这么大的船怎么只有两个人?金雳呢?他们有看到金雳吗?莱戈拉斯正想着,就听见青年的叩门声。只见青年拿着一块毛毯和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热水走了进来。
“我是莱戈拉斯,瑟兰迪尔的儿子,请问你们有看到和我同行的人吗?”
青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自我介绍还带上父亲的名字,有些不自在,将东西交给莱戈拉斯后手规规矩矩的在身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威廉,威廉·特纳,你能叫我威尔。至于同伴,我下海的时候只看到了你。很抱歉。”
“威尔你理解错了,我的同伴,金雳,他大概有那么高”说着还比划了一下金雳的身高,“年龄已经有些大了,我们当时是坐在逃生的小船上,对了还有两只天鹅——”
还没等莱戈拉斯说完,一阵笑声就打断了他的话:“天鹅?”来人和威尔差不多高却要再年龄稍大一点儿,带着一顶灰仆仆的帽子,头发和打了结似的,平心而论威尔要整洁多了,“年轻人我看你是淹水出现了幻觉。”
莱戈拉斯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问道:“这儿是哪儿?”
靠在门框边的男人说:“我们在去特图加的路上,而如果说你要问我是谁,我就是船长杰克——”
莱戈拉斯面色焦急地跑上甲板,丝毫不管杰克怏怏靠在门框的样子,嘴里嘟囔的那一声“斯派洛”也不知精灵是否听到了。
莱戈拉斯靠在船舷边,双手牢牢抓住了船边的船栏,一双眼睛慌乱的看向四周。伊尔碧绿丝啊,如果这是你的一场玩笑请让我立刻从这梦魇里清醒过来。
“莱戈拉斯?”威尔不放心莱戈拉斯这时正跑上了甲板站在精灵的不远处。
“流光溢彩的沙滩再难得见,我看不见了,看不见去往的方向。我听不见了,乌欧牟大人融入海声的歌唱我听不见了。”莱戈拉斯的声音很好听,可是此时威尔并不能听明白莱戈拉斯在说些什么,那语言就如同歌一样。
“Almare,Will”莱戈拉斯松开了手,轻松的对威尔说出这样一句话,威尔同样的除了自己的名字,他依旧听不懂莱戈拉斯在和他说些什么。
随后歪歪扭扭行走而来的是杰克,按理说一个男人用兰花指指你总会有违和感,可杰克却没有:“莱戈拉斯——”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莱戈拉斯·特纳?”
迎接杰克的是两双充满疑惑的眼睛,蓝眼睛的主人说:“斯派洛先生,如果您非要给我加个称呼,那么您可以叫我莱戈拉斯·格林列夫。”
杰克蹿到了莱戈拉斯的身后,歪着身子探到莱戈拉斯眼前问道:“格林列夫先生我以前为难过你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杰克掸了掸袖子,扶正了帽子,“一定是因为我是大名鼎鼎的船长杰克——”
“斯派洛先生,刚才您告诉我了您叫杰克·斯派洛。”怕对方不相信还添上了一句,“在您刚才靠着门框的时候。”
威尔和杰克一愣,他们眼前的人耳力好的不可思议。
“威尔!”杰克忽然喊了威尔一声。
“威尔你和这位格林列夫先生非亲非故?”
“是的,杰克你为什么这样问?”
“你的母亲也没有给你带来任何兄弟是吗?威尔?”
“没有,杰克,你想干什么?”
“很好,”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杰克抽出了剑,锋利的剑锋架在了莱戈拉斯的脖子上,“格林列夫先生很抱歉你上的并非一搜良船。”
“杰克!你要干什么!”威尔因为刚救了人上船,身边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
短刀、长弓。
那个青年警惕性很高,虽然换了衣服仍旧随身携带着他的武器,然而这些对杰克无法造成威胁。短刀需要短距离,长弓需要抽出箭瞄准的时间,而剑刺破喉咙却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男孩,我之前就和你说过,驾驶无畏号我一个人不行,但是两个人就足够。”杰克盯着莱戈拉斯的眼睛说,“任何来历不明的人都不受欢迎。”
威尔一把抓住杰克的手臂,黑褐色的双眼瞬间好像迸裂出了风雨:“既然我救了他就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陈述句而非感叹句,威尔在向杰克陈述一个事实。
莱戈拉斯皱眉看向被杰克砍落的几缕金发,即便他不像女性精灵那般在乎外貌,斩落他的金发却也是确确实实的冒犯了。
“孩子我们是海盗。”说着就想拿下威尔的手。
可谁知这句话让威尔的手抓的更加紧了:“这艘船上只有你一个是海盗,杰克,你一个。”
“威尔,你流着海盗的血液迟早会和我们同流合污,现在,让开。”
海盗?莱戈拉斯想起曾经和阿拉贡在安度因河上见过的昂巴海盗,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威尔,谢谢”莱戈拉斯的声音从威尔耳际传来,“让开吧,放心。”
杰克对威尔做了一个鬼脸:“你看,格林列夫先生比你懂事多了。”
杰克没有移动自己的剑,而听到莱戈拉斯的承诺威尔让开了身:“你似乎不怕死。”
“因为我深知,此时并非我魂归曼督斯之时。”莱戈拉斯侧身离开了杰克的剑,迅速的抽出自己的白色双刀绕到了杰克背后,这回换杰克被锋利的刀锋威胁了,他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莱戈拉斯轻轻吐出的词语,杰克听不懂他下意识里也不想懂:“费瑞玛。”
杰克整个人拼命向后仰,两只眼珠子死死盯着莱戈拉斯做工精良的短刀,这已经快算不上一把刀了,如此繁复的雕花说是工艺品也不为过,但是杰克也不会怀疑它不是一把刀,冰冷的光泽足以表明这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凶器,甚至于可能饮过人血。
“我想你认错人了!”杰克喊道:“我是杰克·斯派洛,并不是你寻仇的费瑞姆,不,费瑞玛。”
莱戈拉斯压近了刀锋:“在我们的语言里,费瑞玛的意思即为——必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