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志完售也好久啦 就打算把修改过的发出来了。
原文戳https://xiaoqi-elainel.lofter.com/post/276909_24bc8bf 2014.8.26 当初修改日期
文的灵感来源是复习王者归来的时候看到希优顿对王女说"I know your face",于是就想如果是一直和叶子双向暗恋的A叔在临终前会有何表现。所以文里二设颇多,一个是A叔终生未婚捏造了小波萝和王女有对双胞胎,一个是A叔是因病寿终而不是自我放弃呼吸【并不会出现老年痴呆状况】,还有一个就是写这篇的时候霍三还没有上映,所以对某角色还没有转路人已经大角鹿存活······而手机打文的时候试图前面全部从A叔角度来看待AL结果直接导致A叔存在感有点低OTZ参本情节略改加了跃马旅店和夜间工作情节。 bug异常多,情节尤为矫情,而且因为暴力删了ET有些地方会奇怪OTZ 食用愉快的话很开心w
ps:这篇是当初写的第一篇AL同人,现在看来真的是好不成熟啊【笑
参本的时候加的情节其实很多都是平时说的梗一部分是自己之前玩的AL糖 他们的那些年 以及ALVO的糖合集 情书十五段,还有一部分来自Lothwen,恩关注我的小伙伴应该造Lothwen是一个我脑补的,什么tag都不敢打关于叶子闺女和艾达瑞安的故事,不小心把叶子在里面写成单向暗恋了有点虐虐哒。
Tell me
by 萧岐
Part I
Mom, can you tell me a story?
许多年前便已枯萎的圣白树在人皇阿拉贡加冕时满树繁花,国王的挚友、护戒队的成员,以及在战斗里功勋卓越的密林王子莱戈拉斯,从圣白树后走出,美若梦境。谁能相信那样的一个人能在战场上谈笑间就把敌人的性命收割殆尽?阳光下的金发精灵美得耀眼,一切从简的装扮也不能丝毫掩盖这份美。文官们会在书上写下他的风华绝代,可后人又该如何想象?
过了太久太久,那年参加加冕仪式的人类大多已经都已离开尘世,而精灵们早登上西渡的船只,除了他……
虽说第四纪来临后精灵们都退出了中土,米那提利斯却早对金发精灵见怪不怪。偶然有妙龄少女在街角痴痴地望着那个纵马的身影,她们的母亲却会拍拍她们的头:“傻孩子,那是精灵莱戈拉斯,国王的挚友。”
然后一年两年,直到她们也成了母亲,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那是伊西利安的领主莱戈拉斯,当年护戒小队的一员。对,就是那个索伦魔君失败的故事,我的孩子,那可是真的。”
“妈妈!那起码是一百年前的故事!”
“是呀,我们的国王有长于常人的寿命,但精灵却行于永恒。这很神奇不是吗?”
也很绝望。
国王真的曾经带领刚铎子民宣战魔多?”孩子想到国王白发苍苍的样子有点不相信。
是的,光阴荏苒,他们的国王青春不再。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时常带着温柔笑容的精灵眉间增加了愁绪。刚铎的主人阿拉贡一生未婚,甚至别人提及继承问题时,他就直接揽过好友法拉墨,一脸可怜地"哀求"道:“好友,把你儿子借我一个如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年的战友谁看不出两人的感情?可他们却痴痴傻傻地拿着朋友的名义在爱……
战争结束后瑟兰迪尔王把幽暗密林更名绿叶,莱戈拉斯每每总被这个打趣。而知道这个消息的阿拉贡站在窗边,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一枚绿叶别针。当初离开萝林的时候,他们每人都得到了一件精灵披风,身为精灵的莱戈拉斯自是穿着最熟稔而又最为合适的。加冕时莱戈拉斯换上了精灵的白色礼服,戴上了王冠。阿拉贡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天的他,即使通晓许多种族的语言,那时的他依旧觉得自己的言语是如此匮乏。鬼使神差般地偷偷解下莱戈拉斯披风上的绿叶,一直留到了现在……那片森林目睹了他们的过往,现在更是被赋名绿叶,不知道如果今时今日的他如果再进入那里,会不会再有一个坐在树枝上的精灵对他举起箭矢。
Part II
Tell me who you are.
怎么会忘呢?那日的阳光透过树枝在地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点。逆光的精灵看不清样子,只有一个黑色的剪影。他坐在树枝上虚虚拉着他漂亮的弓,弯出一道完美的曲线:“告诉我你是谁。”命令的口吻,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我是来自瑞文戴尔的埃斯泰尔。”也许用精灵语能让他放下弓?即便他没想伤害自己,但总归怕他不小心松了手。
精灵族的少年从树上滑落,一头金发晃眼,让人发晕;耳朵尖尖的,和瑞文戴尔的精灵一样。但他却比自小认识的精灵活泼得多,蓝色的双眼如清涧之水沁人心脾,直勾勾地打量着他。等会儿?打量?阿拉贡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精灵正目不转睛地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只听得那精灵喃喃自语:“埃尔隆德领主的人类养子……Ada说人类变化很快,不过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阿拉贡有些尴尬,为了把咕噜送到幽暗密林,他吃了不少苦头。此时的装扮绝算不上体面,更别提和眼前这个从鞋尖到头发梢儿都一丝不苟的漂亮精灵比了。显然精灵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收起了弓箭看了眼人类背后的生物:“这就是咕噜?”接着他侧身示意阿拉贡前进的方向,继续说:“我的父亲收到了埃尔隆德领主的来信,显然瑞文戴尔虽好,却没有一个合适关押的地方。”
阿拉贡觉得眼前的精灵活跃得有些过分,一路上简直可以用蹦蹦跳跳来形容他。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精灵悠长的寿命沉淀了他们的气度和优雅,可眼前的金发精灵一路拐着弯地恐吓他【比如如果他不守规矩就让他ada叫自己见识见识密林的关押条件】。阿拉贡突然理解了小时候在瑞文戴尔时两个哥哥对自己的表情是何意思。
“抱歉,既然您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能否得知您的名字呢?”
金发精灵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告诉过对方自己的名字。也是,在密林里哪里还需要他自我介绍?
“我叫莱戈拉斯。”
那日名为埃斯泰尔的少年和莱戈拉斯说了许多许多,所有的所有都是自小生活在幽暗密林的莱戈拉斯未曾体验过,却又感到好奇的。很难想象能在谈笑间解决一只巨型蜘蛛的莱戈拉斯,对于冒险却从未经历。莱戈拉斯听着阿拉贡的经历,时而担忧时而苦恼,不过最后总在欢笑中结束。
那日的笑容,一记便是永久。
阿拉贡,虽然你有精灵的名字,但你只是个人类。而他是大密林的精灵王子……
Part III
Tell me why you always look so terrible.
阿拉贡未曾想到多年之后能再次看到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加入护戒队是阿拉贡意料之外的事。瑟兰迪尔王虽会以亲子参与此事为豪,但绝不会同意他不做商量便加入护戒队。
许是当初把外面的世界和他描述得太好了吧。
出发前一刻,许久未见的莱戈拉斯在他耳边低语:“人类,你看上去太糟糕了。”他只能摇头,能够不老不死的,在中土只有伊露维塔的首生子——精灵而已。
一路同行,他不止一次羡艳于莱戈拉斯不同于人类的感官和战斗素质,果然精灵是被眷顾的种族。
但是……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听他喊阿拉贡时微微带着的卷音?
是什么时候开始喊莱戈拉斯成了他的习惯?
是什么时候开始看见莱戈拉斯时就产生了勇气?
是什么时候开始期望他有所回应?
在洛汗曾被座狼拖下悬崖,最令阿拉贡欣喜的不是死里逃生,而是他平安归去后莱戈拉斯眼里的喜悦和他的拥抱。是不是可以开始期待?
然而阿拉贡所期望的回应不是让莱戈拉斯近乎送死地从城墙上滑下,和他一起战斗,所幸那个不安分的精灵依旧活蹦乱跳。
Part IV
Tell me. Tell me!
庆功宴那夜,他故意看着金牡蛎不知天高地厚地找那小子拼酒。阿拉贡很早就知道莱戈拉斯的酒量是极好的。那大概是在从瑞文戴尔出发之前,他游荡于布里附近的荒野,恰好回到跃马旅店稍作休整。结果一进门整个厅堂热闹得不像话,这并不是说跃马旅店平时生意寥寥,只是唯独今天气氛热烈得过分。放眼望去,一群人正围着一张桌子起哄,大约是又有醉汉在拼酒了。平日里拼酒的人也不少,怎么就今天这么激动?再仔细一看,那已经喝得晕晕乎乎的不就是平日里喜欢欺负人、框酒钱的马赫?这回是踢到铁板了?不由得好奇是谁喝倒了这酒桌一霸。
桌子上是堆成小山的酒杯,一片狼藉的桌子后面却站着一个衣着整洁干净的少年人。绿色的猎装、金色的长发、精致的眉梢、略带孩子气的眼神。不是莱戈拉斯还会是谁?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大约是同行的精灵,扶着额头满是无奈,后悔没拦住他们的王子。莱戈拉斯把酒杯一放,冲收拾桌子的姑娘笑了笑说:“他的酒费。”
得了,这精灵是和人玩了谁醉倒谁付钱的游戏。阿拉贡想都没想直接拍上了还得意洋洋的精灵的肩膀,一把抓着精灵往楼上客房拉去,头也不回地对还愣在原地的姑娘说:“抱歉了,这酒钱我付。”
被莫名拉扯的莱戈拉斯原想发作,却一下子认出了好友的声音,也就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没有反抗地被拉上了楼。
“你倒好,一出来就和人玩拼酒?”
“你倒好,和朋友见面二话不说先胡乱教训一通?”
短暂的僵持之后,两人突然同时噗嗤笑出了声,不一会儿就勾肩搭背又一副哥俩好的架势,随行的精灵看到这般景象也就由着王子去了。
“这不是怕你们惹麻烦吗。话说怎么会来布里?”
“Ada让我送信件给埃尔隆德大人,路上走错路了。”
一本正经地和没犯错一样。
回想到这里,他的笑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刚好金牡蛎醉倒,他也就随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越发觉得眼前场景眼熟的莱戈拉斯笑着看向了阿拉贡,饮下了好大一杯酒,又对着金牡蛎说:“游戏结束。”
阿拉贡记得那天晚上他和莱戈拉斯在星光下站了很久很久,但是阿拉贡一点也没听到莱戈拉斯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拂过耳畔。
再后来是金牡蛎酒醒后看着阿拉贡乐不可支的样子佯装生气说:“你知道精灵小子很能喝?!你都不告诉我们!”
“因为我嫌弃你们的酒不好喝。”莱戈拉斯笑着说,他ada对酒的品位可是公认的好。
再很久很久以后,金牡蛎问莱戈拉斯为什么总是这么听阿拉贡的话,金发的精灵笑了笑说:“因为,我欠他酒钱啊,”顿了顿继续道,“永远还不清的那种。”
Part V
Tell me why you keep it.
他们吵过两次架,一次是在圣盔谷,莱戈拉斯担心他们去送死;一次是在初春的米那提利斯,阿拉贡试图说服莱戈拉斯不要和他们一起去送死。
“护戒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没必要……”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挚友去死吗?”莱戈拉斯死死地盯着阿拉贡,蓝色的眼里波涛汹涌,“我会一直陪你到最后。”
不过母亲们给孩子们的故事总有这样的结局:
“最后魔戒和咕噜坠入了岩浆,阴影从中土消散,人类赢得了胜利。所有的战士都回到了家乡,安然地躺在所爱之人怀中。”
没有人知道,赢得胜利的那刻,阿拉贡多想把身边的精灵拥入怀中,而不是放任他在加冕仪式后回到幽暗密林。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毕竟精灵们的选择都是西渡,不是吗?
“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原来是被你拿了。”阿拉贡着实被突然窜出的莱戈拉斯吓了一跳,对于自小在森林里就随意穿梭的精灵来说,潜行自然不在话下。
“……”阿拉贡的第一反应不是这片轻盈的绿叶是如何不知不觉地潜到他身边,而是窘迫于生平唯一一次的任性被抓个正着。
“我可是伊力萨王的朋友,世间也不会有精灵闲得慌来冒充莱戈拉斯,他们当然得让我进来。”
“阿拉贡,你还没说为什么拿走我的绿叶别针。”莱戈拉斯双手抱胸,挑起了眉毛,在阿拉贡身后轻巧踱步。
这个动作像极了瑟兰迪尔王,但是阿拉贡觉得莱戈拉斯做起来完全没他父亲的气势,反而有些可爱。
“我只是想看看一向爱干净整洁的精灵丢失了东西会有什么反应。”
莱戈拉斯看了看阿拉贡的指甲又打量了他的头发:“是的,大多数时候你比我糟糕得多。”
就这样,阿拉贡开始期待起时不时来拜访的莱戈拉斯,他自欺欺人地想:或许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米那提利斯的街道经常能看到一个俊美的少年骑着没鞍的白马神采飞扬,街边的路人都会微微鞠躬。他们知道这是国王阿拉贡的好友,精灵领主莱戈拉斯,而莱戈拉斯一直陪着他们的国王抗争索伦到最后。巫师甘道夫,霍比特人弗罗多、山姆、梅里、皮聘,精灵莱戈拉斯,矮人金牡蛎,他们的阿拉贡和波罗莫,以及那些参加战斗的所有战士,都是他们所要感谢的英雄。
春天来了又去,圣白树的白花谢了又开,刚铎的守卫永远对树上的精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莱戈拉斯是绿叶森林的精灵,他知道怎么照顾圣白树。”国王是这么和他们说的。
莱戈拉斯喜欢肉食多过水果,莱戈拉斯其实很喜欢往身上戴闪闪的东西,莱戈拉斯除了箭法好以外,他的决策意见也总是让人赞叹……那些日子阿拉贡的生活充斥着这个惊才绝艳的精灵的身影,他也因此知道了许多护戒时莱戈拉斯并未体现的一面。他再一次认识到瑟兰迪尔王把他的继承人教导得如此之好。他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埃尔隆德领主曾告诉他,幽暗密林的精灵不同于瑞文戴尔和萝林,但是你一定会喜欢上他们。
对啊,喜欢上了。
虽然莱戈拉斯身为伊西利安的领主,但是他总是在闲暇时拜访米那提利斯,而阿拉贡也欣然接待。甚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们会在清晨起身穿越森林渡过涧溪,又常常在暮色里促膝长谈,谈及过去论及未来,旁征博引好不有趣。
偶尔阿拉贡会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嘲笑对方一句“爱整洁到过分的精灵”,而莱戈拉斯总会回敬一句“邋邋遢遢的游侠先生”。那一刻,他不是国王,而他也不是领主。
伊西利安的事务是繁杂的,莱戈拉斯再一次体会到父亲身为王的责任和承担,小小的一方领主事务尚且如此,更何况一国之王?白天黑夜,他忙碌着为领地里的人规划水利,一边又安排人一对一和精灵学习技术,而这技术又分为铸造、纺织、机械、田耕等等。光技术还是不够的,他还得安排学者学习文化,教授精灵语。有些东西只有精灵语存有记录,而他们也不能总是呆在他们身边。又是一夜未眠,莱戈拉斯皱着眉不知觉地伏案歇息。左手边的烛台还未熄灭,一头金发四散如瀑,从窗户漏进的晨曦在精灵身上投下如梦般的光影。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绑一绑他的头发了,旁人问起来他一律回答:“现在都没架可打了,我还梳什么头发,精灵梳发只是为了战斗方便。”明明以前最在意自己的发型,嘴还是犟得要命。
那是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可以看出上面有许多剑伤和老茧。这是一双历尽风雨的男子的手,但这双手细细撵出一缕又一缕的金发,小心翼翼地编织着,随即漂亮的鱼骨出现在他手下。而头发的主人可能真的是太过劳累,竟一点儿未发觉那个落在发梢,落在额头的吻。
忙碌的时候,也会有老友的拜访增添欢乐。最令人头疼的就是金牡蛎了,显然他没学乖,每次都试图灌醉莱戈拉斯。事实上阿拉贡挺期待莱戈拉斯醉酒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只是结果总是不那么美妙,每次让人把烂醉的他们拖进卧室的永远是莱戈拉斯。
“真想不通为什么你每次遇到金牡蛎喝酒都那么厉害。”莱戈拉斯看着醉瘫在桌上的阿拉贡有些无奈。
“我只是想看你醉了的样子……”呓语一般的低声呢喃。
“什么?”即便灵敏如精灵的耳朵,也听不清醉汉的话。
Part VI
I look so terrible.
阿拉贡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最近他的记性越来越差了,签署的文件要交托的人的名字明明就在口头,却硬生生地卡在喉咙口。握住纳西尔的手开始有些发颤,眼睛也越来越容易疲劳,看不清文字。
大概是老了吧,阿拉贡如是想。
看着你完全感受不到岁月的流逝……好像一睁眼又会回到当年护戒的旅途……你依旧是当初的少年,而我却不是当初你们所依靠的游侠了。
成了王又怎么样?如果能一直在一起,我宁愿自己还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游侠,可以和你一起在幽暗密林里散步,一起在瑞文戴尔的花丛后偷听亚玟唱歌,一起偷换你Ada王冠上的浆果,一起偷偷打乱埃尔隆德领主书籍的排序,一起欢笑一起战斗……
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你放心不下的一个旧友罢了,西渡对于你来说不过是迟早的事。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
从幽暗密林遇见你的第一刻起,我就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境。
喜欢看你惹你ada哭笑不得的样子。
喜欢看你轻声吟唱颂歌的样子。
喜欢看你在窗边,手里拿着书,让夕阳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喜欢看你云淡风轻地抽出弓箭,志得意满地收割敌人的性命。
喜欢看你在森林里稚气的喜悦。
喜欢看你抿着嘴数着一个又一个杀死的敌人。
喜欢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
喜欢看你和金牡蛎斗嘴。
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
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刚铎所依靠的国王一下子苍老了。也许是时常穿梭在米那提利斯的精灵模糊了人类的时间,竟没人意识到他们的国王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凡人,无法一直守护着他们美丽而又辉煌的城市……
恍然发觉真的已经很久很久,那些曾经亲身经历的事情如今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他们的国王已经无法再披甲上阵。
“莱戈拉斯,我是不是看上去糟透了?”
莱戈拉斯随手递过去一份文书:“说什么呢阿拉贡,你很棒。”
阿拉贡开始越来越长久地盯着天空发呆,但目光更多时候是一直追随着莱戈拉斯的身影,阿拉贡看着在圣白树上微笑的精灵,所幸当初那句话没说出口,如果注定分离……
只是,还想再多看一会儿……好想一直一直看下去……
莱戈拉斯,你早就填满了我的生命……怎么看的够呢……
四目相对,圣白树下的阿拉贡静静看着树枝上的精灵,恍惚和数年前的初遇重合在了一起。莱戈拉斯也觉得此刻像极了数年前,做了个拉弓的手势说道:“告诉我你是谁。”只不过语气和当年差得太多太多。“我是阿拉贡,刚铎的主人。”说着还往前走了一步,而此时莱戈拉斯正从树上一跃而下,唇瓣刚好擦过阿拉贡的脸颊。
“你当初可没往前走。”莱戈拉斯和阿拉贡看上去都有些尴尬。
其实,如果当初我也往上走一步就好了,阿拉贡这样想。
莱戈拉斯耳尖红起来原来是这样子。
Part VII
Tell me, Aragorn, who you are looking at?
第四纪120年
金牡蛎已经拿不动他的斧头了,当他接到阿拉贡病重的消息,赶到米那提利斯时,看到的场景令他不禁摇头。
莱戈拉斯半跪在阿拉贡的床边,虚握着阿拉贡的手。金牡蛎每次造访米那提利斯时都能看到莱戈拉斯。即便知道自己日益老去,但每次看到活力依旧的精灵小子时,总觉得又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斩杀敌人的时候。
莱戈拉斯的眼里有些一闪一闪如星辰的东西:“告诉我,阿拉贡,你看到了谁?”
没有回音。
“阿拉贡?”声音里甚至带了些金牡蛎从未听过的哭腔。
金牡蛎能做的只有站在昔日战友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的事有些出人意料,看上去纤弱的精灵一把背起了阿拉贡。认识这么多年金牡蛎当然知道莱戈拉斯只是看上去纤弱,他吃惊的是不知为何精灵小子要这样做。
“莱戈拉斯殿下!”一人试图阻拦莱戈拉斯,却被身旁另一个样貌相似的男子按住了肩膀。他们是法拉墨和伊欧玟的双胞胎,阿拉贡待他们如亲子,他们也曾受过莱戈拉斯的箭术教导。实际上在阿拉贡病重时,刚铎的许多事物早已交付他们处理。
金牡蛎叹了口气:“别忘了,你们的国王曾经是个战士。”
在温暖的床上迎来结局,怎么会适合他。
莱戈拉斯带着阿拉贡一路策马奔行,跑出了米那提利斯的大门。帕兰诺平原一望无际,安都因河还在静静流淌。星辰闪耀月华倾泄,他们登上了米那提利斯城所倚靠的那座最高的山。
初阳尚未升起,米那提利斯还在沉睡。莱戈拉斯把披风披在阿拉贡身上。
“阿拉贡,你记不记得我们也有次是在星辰下,只有我们两个。我知道你看着我,可是我竟然不敢回望你,只能一直说话来掩饰。”
“阿拉贡,你知不知道绿叶别针丢了的时候我有多着急。但是你们都不知道精灵别针的正确使用方法,不是吗?”莱戈拉斯取下了别针,沿着叶脉扣开,“看,里面是能打开的。”一片叶子分成了两层,有一层明晃晃地刻着阿拉贡的名字。“幸好是被你拿了……但是你不知道它能打开……”
“告诉我你的精灵眼看见了什么?”阿拉贡虚弱的声音传来,莱戈拉斯有些不可置信,医师早做了阿拉贡已经失去意识的判断。
莱戈拉斯没像以前那样跳上高处远眺,反而坐在了阿拉贡身边:“可能你看不到,阿拉贡——”
“那里是瑞文戴尔,可是那边已经没有精灵了。”莱戈拉斯顿了顿。
“往西南过去是夏尔,太远了有些看不清,你还记不记得跃马旅店?那顿酒钱一直没还你——其实,我是故意绕道去布里的。”
“喏,那里是迷雾山脉,我们被萨鲁曼折腾得真够惨的。哎,艾辛格的高塔倒还是立在那儿。”
“萝林的精灵也所剩无几,那里也没以前漂亮了。离开了凯兰崔尔夫人,没人再有力量维护那里了。法贡森林倒是生机勃勃一如往昔。”
“我们还在拉洛斯瀑布送走了波罗莫,然后那里是洛汗,我真是…我还能辨认出那个悬崖,那次如果不是你命大,你早就……”
“在圣盔谷我看到了你,知道你没死的那刻,狂喜淹没了我,以致于我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当时的你有些吃惊,这还真好玩……”莱戈拉斯有些说不下去了。
“近些的那个露台你应该能看到,那次你不让我和你一起去黑门,感觉就是圣盔谷备战时我们的角色对调了。我说过我会陪你到最后,一直。”
“胜利的那刻你在想什么?虽然战争结束后我该回到我族人的聚地,但我却隔三差五地想见你,所以你看,法拉墨甚至在米那提利斯给我准备了房间。”
“你说你那天偷偷摸摸地干什么,精灵浅眠难道你不知道?”
“你以为我没听到你的呓语吗?”莱戈拉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绽放出了笑容。
“你说你想看我醉了的样子,可是,阿拉贡…自从遇见你,我又有哪一刻是清醒的?”
“你以为在圣白树下是巧合吗?”
“你看这是你治理下的米那提利斯……”
“我老是对你说,你看上去太糟糕了,不过我现在看上去更糟糕是不是……”
“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埃尔贝瑞斯啊,如果你问我愿不愿意舍弃千百年的轻松无忧来爱上一个凡人,我想我的答案是愿意。”
“阿拉贡,我从未怕过我们终将会迎接长久到丝毫没有希望的别离,我亦知道你会到一个我们不曾去过而我无法前往的地方。但是我不后悔。”
“这些年我从未有哪一天没有参与你的生命,明明我该是在平淡和永恒中行走的。”
莱戈拉斯的声音越来越轻,他靠在阿拉贡身边,告别了二月最后一束月光,迎来了三月第一缕晨曦。米那提利斯依旧在沉睡,山巅上有两人相拥,默默宣告着从未吐露的感情。
米那提利斯的人们是在精灵的挽歌中醒来的。他们不知道精灵在歌唱着什么,但是哀伤依旧蔓延到空气里,静淌在流水中,圣白树的白花也一夜凋零……也许再也看不到那个骑着白马的精灵了,他们的国王也终究成了史册中的一笔。
“哥哥,要清理莱戈拉斯殿下的房间吗?”
“不,精灵是永生的。万一莱戈拉斯殿下回来,没有存留他记忆的房间,对他来说太过残忍。”
Part VIII
Tell me
L:Tell me who you are.
A:I'm Estel from Rivendell.
A:Excuse me, may I know your name?
L:I'm Legolas.
…………………………
L:Tell me why you always look terrible.
A:Because you are an elf, but I'm just a mortal.
…………………………
A:Tell me, can I keep my hope because of your embrace?
…………………………
L:Tell me! Do you mean that I should watch my friend die?
…………………………
L:Tell me why you keep it.
A:I just…
…………………………
A:Legolas, I look so terrible…
L:No. No. No. You are good, Aragorn.
…………………………
L:Tell me who you are.
A:I'm Aragorn, King of Gondor.
…………………………
L:Tell me, Aragorn, who you are looking at?
L:Aragorn?
…………………………
A:Legolas, what do your elf-eyes see? Can you tell me?
L:Yes……
…………………………
L:Aragorn, I look so terrible too.
…………………………
Part IX
Memory
“他是谁?”柜台后的少女和女伴窃窃私语着。她们指的正是坐在角落的金发少年,从早上一直坐到了晚上,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少年只是惬意地眯着眼缩在角落,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根烟杆,却不像是他用的。少年解下的箭囊斜靠在桌脚,里面的箭支的尾端整齐而考究不似凡品。只不过那箭筒和一同摆在边上的长弓虽然做工精致,却也是上了年头的样子。烟杆的边上随意放着白色的双刀,看不清上面纹着什么。也许是感受到了别人的打量,少年抬头回望柜台,湛蓝色的眼睛纯粹如光,精致的眉梢衬出漂亮的眉弓,叽叽喳喳的女孩子立马停住嘴,移开目光。
毫无疑问少年就是莱戈拉斯,他并没有回到绿叶森林,反而走着走着向瑞文戴尔而去,更是路一岔走到了布里。谁知道是无心还是又一次的刻意。
“嗨嗨嗨,就是你!”
这场景,眼熟的要命……人类还真是对同一件事乐此不疲啊。他又想起当初在这里被人扯着拼酒的莱戈拉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找茬的人。
“自是乐于奉陪。”少年淡然过分,一点儿都没拼酒的热闹劲儿。
一杯,又一杯。
唉唉唉,阿拉贡怎么还没来。
旅店的人都被少年的酒量吓着了,要不是他面前工工整整摆着百来个空酒杯,完全看不出是个刚喝了那么多的人。“今天兴致好,谁喝过我,我给谁买单。”
直到所有试图和他拼酒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莱戈拉斯一杯又一杯平缓而优雅地干尽了所有递过来的酒,面前桌子上的空酒瓶早清了几回。
这些人,付得起酒钱吗…柜台后的少女担忧地想。
莱戈拉斯走到她面前,还是最开始那副淡然的样子:“对不起,结帐,所有人的。”
接着他背起了箭囊和弓箭,插上了双刀,投入了暮色。
“您不住一晚再出发吗?”
“不用,谢谢。我很好。”
精灵呵。
夜雨把天空洗得很干净,经过多年的治理,道路早不会因为雨水而变得泥泞。
真好。
拉了拉披风,莱戈拉斯改变了步伐的方向,往绿叶森林走去——因为北方的原野再也没有那个游侠了。
那是在第四纪120年的四月。
Part X
Leaving
绿叶森林的精灵愉快地生活在中土,每日赞颂星辰。但今日的气氛有些压抑。
“Ada!为何你一定要我西渡?”莱戈拉斯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会让他唯一的儿子西渡。
“莱戈拉斯,正因为你是我的儿子,”瑟兰迪尔没有平日的威严,反而放柔了声音,“中土有你喜欢的人,再呆在旧地,你会心碎而死。”
“但是为何ada您不和我一起呢?我所爱的人已经离我而去,我不想再离开爱着我和我爱着的亲人。”
“森林里的精灵离不开我,我是他们的王,我走了谁来引导他们?”
“小叶子,离开中土。”他已经很久没叫过莱戈拉斯小叶子了。
“Ada,我向来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是不是?”
“自从你扒光了我王冠上的缀花,让我不得不插着嫩叶去和矮人谈生意后,我就看清了这点。”瑟兰迪尔说的让莱戈拉斯的脸颊有些发烫。
“走吧,我的孩子,灰船已经备好,那里也有你的同胞。”
离开前,莱戈拉斯最后去了一趟瑞文戴尔。失去了精灵的庇护,这儿甚至比不上凡尘景致。可这里毕竟是阿拉贡从小长大的地方。索伦失败的壁画依旧挂在墙上,魔君的样子早已看不清了,放置圣剑的高台也积了厚厚的灰。
但是生灵却依旧顽强地存活着,蔷薇花枝显得杂乱,但十分旺盛,当初他和阿拉贡就是躲在这儿,等着清晨舒展歌喉的亚玟。再往前走就是埃尔隆德领主的藏书室,受条件所迫西渡的他不能带走他喜爱的所有书籍。但是远古精灵的语言晦涩难懂,他走后又有何人会看?也只有埃尔隆德领主会在他和阿拉贡弄乱书籍后还有条不紊地一本一本地翻开,让它们归于原位。莱戈拉斯席地而坐,一本一本地翻阅那些书籍,然后一一放回。夕阳下他最后看了眼瑞文戴尔:即便毫无人烟,却依旧诉说着精灵曾经的辉煌。
接着莱戈拉斯去了莫瑞亚,矮人已经重回矿坑。出乎意料的,莱戈拉斯遇到了探亲的金牡蛎,他便邀请金牡蛎和他一起西渡。
在莱戈拉斯游历中土的最后的一段时光里,他走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寸土地,甚至他还去了曾经的魔多,只为再一次重走他们的旅程。
游历终究终结在米那提利斯,他不敢走进那座白色的美丽城市,只是看着,就已经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从他脑海里飞速拥到他眼前,躲也躲不开。
阿拉贡,你一直都没走呢。莱戈拉斯的手抚上了心所在的位置,我愿意思念你到世界的终结,你可管不着我。
莱戈拉斯离开中土的那天,瑟兰迪尔依旧骑着他最爱的大角鹿,莱戈拉斯摸了摸鹿的大角,目光直视瑟兰迪尔。“Ada.”
“嗯?”
“我有没有夸过您真的很好看?”
“小绿叶,你不觉得夸人应该用‘Ada你杀敌真勇猛’这一类的言辞吗?”知道这是别离,瑟兰迪尔也不去管莱戈拉斯此时的没大没小。
上船的前一刻,莱戈拉斯回头对瑟兰迪尔说:“Ada,还记得小时候我经常玩的把戏吗?”
未等瑟兰迪尔有所回应,莱戈拉斯就登上了西渡的灰船。“金牡蛎,我想我们又要开始新一段的旅程了。”
回到森林的瑟兰迪尔思索着莱戈拉斯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他打开莱戈拉斯的房间四处看了看,将权杖放在角落,坐了下来,低声长叹:“你这孩子…”
Part XI
The last
离人皇伊力萨去世已经很久很久了,如今的米那提利斯早已不见精灵;小孩子只能听大人说,曾有一个精灵骑着白马在街道上如风掠过,当然孩子们并不相信世间真有生灵长得那般美好,毕竟不听话的时候大人们总说丢出门喂兽人,门外也没有那些可怕的生物,大人就爱夸张事实。
“乔,你说世间真会有长得这么漂亮的精灵吗?”明显是两个逃课鬼混的孩子,桌上还摊着书,书上的插画正是当初加冕阿拉贡对莱戈拉斯道谢的那一幕。
被称作乔的男孩不屑一顾地一甩手,“怎么会,这不都是画,你还真信啊,迦鲁珀还拿笔东填西加……”
“乔?乔?嘿!你怎么了?”只见那个刚刚还作出不屑神情男孩,手里的叉子掉到了桌子上,指着另一人身后的街道,“托尼,看后面……”
紧接着被叫做托尼的男孩整个人也石化在了座位上。管店的老妇人打下了他们的手。“没大没小,那是精灵王瑟兰迪尔,就是你书上的精灵王子莱戈拉斯的父亲。”的确,大多数人已经忘了他们,但还有小部分人仍记得那些惊艳的生灵。
“我们收到了您的来信,莱戈拉斯殿下的房间我们一直保留了原样。”
莱戈拉斯从小就有在房间藏东西的习惯,可他却把米那提利斯的房间……把米那提利斯当成了家……
当年法拉墨的双胞胎如今也已是中年人的样子,不负所托,他们把刚铎管理得很好。其实两个中年人对着一个看上去才刚成年的男子礼遇有加的场景着实有些怪异。但是兄弟俩知道这是必要的礼仪,毕竟他们眼前的男子是他们所敬重的莱戈拉斯殿下的父亲。
瑟兰迪尔听莱戈拉斯说过这对双胞胎,哥哥沉稳弟弟好动,如今全有了承责一方的样子。表达感谢后,瑟兰迪尔被指引到莱戈拉斯的房间。毫无疑问整个装扮全是莱戈拉斯的喜好,瑟兰迪尔勾起了嘴角说:“那孩子是不是抱怨过在这里看不见星辰?”
两人中一人点了点头:“是的,我记得小时候莱戈拉斯殿下曾抱着我抱怨在米那提利斯无法让我们看到美丽的星辰。”
“人类工匠无法达到精灵的技艺。在我们那儿,抬头就能仰望星辰。”话音未落,两兄弟就看见瑟兰迪尔不知怎么的从窗框中取出了一把钥匙,“那孩子最喜欢在窗户的斜框藏钥匙。”
接着瑟兰迪尔走到了桌边,抽出一个小箱:“然后把东西放在这里。”
箱子里有什么?默默打开,意料中的第一样东西便是莱戈拉斯的信件,工整地书写着“FOR ADA”
“Ada,当你看到信时,我大概已经听从海洋的召唤离开中土了。在中土的最后一段日子里,我走遍了曾经和他一起走过的所有角落,一字一句写下了我们的过往,虽不知我们的故事最后会被叙述成何模样,但我仍偏执地想自己留下些什么。我不愿在哀苦之地逗留太久,只能匆忙附录信件,愿您永沐星辰之耀。祝安好。莱戈拉斯。”
信写得很简短,更别提格式,感觉就像是离开前匆匆放入的。瑟兰迪尔将莱戈拉斯所书的复件交给刚铎的文官,自己带着那些东西回到了大绿林。
“精灵小子你让你父亲去找什么?”
“一些信件罢了”莱戈拉斯回望了中土的方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
END